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廷尉处死了牛禄的狗,又勒令他赔偿药钱。
这一家情况才有所好转。
沈育与梁珩到门前,他家小孩儿正蹲院子里堆土,脏兮兮的手挖出个中空的土包,造型酷似父亲出工的陶窑。
“六一里,常有赏,”
那小孩儿一边堆土一边唱,“四脚畜,站高堂。
两封没有万户侯,十里挑一鬼来凑……”
梁珩听得不分明:“他唱的是什么?”
沈育也是桃花林离开暗街,春阳便又照拂大地。
越往南边开阔地界去,杨柳稊孚,梅杏则华,山桃开成一片薄红的花雾。
流水潺潺,顺着南闾里淌进护城壕,滋润这处金贵的土壤。
仿佛从东闾里流失的生机,全被吸引来此地。
沈育与梁珩闲来无事,沿着妻子所指的方向,走走瞧瞧。
一路桃杏成林,枝叶繁茂。
听沈育说起仇府如何与郊外鹭源野并称观花胜所,梁珩隐约记起有这个传闻,只是他从没去过仇府,且想必望都城大多数平头百姓也没有机会得见仇府真容。
恐怕是满园春色关不住,逾越围墙房顶的景色,已叫世人见微知著、浮想联翩。
站在闾里较高的塔楼上,窥望仇府内景,也称得上赏花,只是显得寒酸。
走得一阵,忽见前方花林里,晾晒似的张开一段锦缎。
远望是一条粉缎,近看才知,那是素地上绣满淡红的花,团团锦簇,锦缎张开足有一丈之高,远远超过头顶。
“谁家搁这儿晾被子呢?”
梁珩稀奇道。
锦缎向着林深处延伸,不知通向何方。
缠绕间,将树冠之间漏光的缝隙也填满,遮得林中光线昏暗,日光透过锦缎染上一层红,与白色的杏、红色的桃混淆,令人眼花缭乱。
越走进深处,四面皆是锦围,行走的通道逼仄无比。
氛围诡异而妖冶。
梁珩显然给迷住了,绕着锦缎上的花、枝头上的花观赏,赞不绝口。
“别乱走。”
沈育提醒他。
这片林子不知是怎么回事,迷宫似的,致力于把人绕晕。
梁珩的声音从锦缎背面传来:“你看绣面,既不是桃花,也不是杏花,绣的是个什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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